战矛却邪

【名柯】同人世界猫嫌狗弃的银弹组会收到乌托邦入场券吗

【赤井秀一/工藤新一中心】

【有反柯同内容，无特指，请别对号入座】

summary：我不需要被这个世界爱着。我可以去爱它。

 

工藤新一曾经以为17岁那年挨了一棍被喂下毒药变小是自己能经历最玄幻的事，没想到现实比他的想象力厉害多了。

先是毫无征兆地多出了一个人对他莫名其妙地进行人生指导，又时常在推理上压他一头——诡异的是不知为何对方的推理过程总让他听起来很熟悉——然后情况恶化成了许多亲友一起对他进行人生指导，不管这指导有没有道理、有没有前因后果……

唉。人生，荒谬的戏剧。

唯一能给予侦探同学安慰的是，好歹赤井先生没有成为对他进行人生指导的亲友之一。一段时间的观望后，他找上赤井秀一摊牌，询问是否感觉到了身边的异常，得到了肯定答复。

“似乎所有人都围绕那个侦探受到了某种思维影响。”探员一看就是也琢磨这个问题有一段时日了，“我们两个没有被明显影响，代价是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针对。”

年长者没有描述自己受到的针对是什么，但侦探感觉自己隐约能猜到一点，几乎是同情地看了看对方。

他们分析的结果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位于异常中心的人似乎想要捣毁组织，那么，不妨先把组织捣毁了再说——值得庆幸的是，影响无差别地攻击了所有人，这让组织本就不高的平均智商雪上加霜。

至于异常的亲友，只好一边想办法唤醒一边应付了，谁让他们俩有一个算一个谁也不是魔法师。

两颗银弹于是过上了无比充实的猫嫌狗弃的日子，本来做好了这么生活许多年的准备，没想到这段时间情况又变了。

工藤新一发现亲友们又忽然不再琢磨着做他的人生导师、对他的行为做出各种评价，反而会在某些情况下诚挚地对他予以夸赞，而那位不速之客以堪比来时的速度迅速淡出了他的生活，倒是身上的线索一如既往地稀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更没法追踪，更离奇的是他本人像被哪路神明眷顾了似的运气直线上升，出去吃饭能正好碰到赠送喜欢的甜品，灰原的解药进度突飞猛进，组织的情报跟有人操作一样一个一个往他头上撞……

于是相同的对话再次在工藤宅发生，赤井秀一像上次一样对他的猜测给予肯定。

“虽然我也不太确认原来正常的世界应该是什么样，但我确信它不是这样。”他还戴着易容，但睁开了眼睛，那双永远坚定的墨绿色眼瞳与探员镇定自若的语调确实一定程度上让工藤新一感到安心。“这个世界与原先的不同，但它依旧不正常。”

年长者仍然没有分享自己的异常经历，但侦探凭借自己的观察所得，估计对方也遇到了某种甚至让人想都不敢想的好事，以至连赤井秀一都没能完全隐藏它带来的好情绪。

“的确。”男孩嘟囔道，“虽然它确实很不错啦……但有时候会觉得美好得太不真实了。”

【冒昧打扰一下。我主要想问问：真实与否真的那么重要吗？我是说，这个世界确实不错，是吧？】

礼貌的第一句显然没有达到目的，房间里的两人第一时间警惕地站起来寻找发声源，凭空冒出来的声音只好说：【好吧，好吧，我们先来谈点基本设定。】

 

——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总之就是每一个同人作品都可以从原著世界复制出一个世界来，然后自己做上帝操控角色，由此诞生了一些人设诡异的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激起了角色粉丝的不平与爱怜，这些爱凝聚出了一个意识，这个意识又制造了一个所有人都爱工藤新一/赤井秀一的世界。它决定随机抓个倒霉的正主入住，感受一下世界的善意。

它找到了一个同人世界，其中有着泛滥的OOC角色，果不其然存在的异界来客，和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地觉醒了正常意识的两颗银弹。

他们拥有与原著里的自己相同的人格，但却面对一个几乎陌生的世界，本能地感到不对劲又不知道该如何改变，连世界是怎么变成这样的都不知道——他们的世界意识没准自己都不知道正常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更不可能给他们清晰的过往记忆。

“所以，”赤井秀一听到这里说，“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其实除了我们两个，都是你制造的幻影？”

【那要看您是怎么定义幻影的了。】它回答，【如果您要这样说的话，从您到您原世界的那些人，也都是幻影。而这个世界的幻影们甚至比你们世界的那些更接近真实，我可以向您保证，您的父亲……】

它面对赤井秀一微微皱起的眉停顿一下，【抱歉，我是不是应该照顾你们的隐私？】

下一秒，江户川柯南在赤井秀一面前消失，紧接着它向赤井秀一展示了江户川柯南出现在楼上卧室里的画面：【我将你们隔开分别对话，这样可以吗？】

 

赤井秀一：……

 

【反正意思就是这样。】它接续之前的话题，【为了防止引起您的警惕，我只安排了您的父亲与您相见，但既然现在您已经知道了，我也可以将宫野明美小姐复活。所以，您是否愿意在这里住下去？】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会。

来这个世界他过得好吗？

说不好那当然是谎话。

不会挨隔壁公安的揍，组织的情报不要钱一样往下砸，甚至见到了本以为再也不可能见到的父亲……天堂不过如此。

但那不是他心安理得地驻足于此的理由。

“如果我留在这里，我原来的世界呢？”他向没有形体的意识发问，脑海里闪过许多人的脸。虽然他与他们中的大多数相处得不甚愉快，但在他因世界影响而模糊的记忆里，他的情感一遍遍地对他重复“不是这样的”。这段时日的经历也证明了一点：倘若没有意外，那原本应是他关系亲密的同事，不全是能力突出，但都拥有赤诚的内心。

【您的世界是因为那个异界来客变成这样的，但从大的方向上看，他不是那种会毁灭世界的混蛋。】它语气别扭地说，【他会捣毁组织，打击犯罪，即使您不回去世界也不会变糟，世上还会少一个他造就的受害者。】

“那么，我的同事与家人呢？”赤井秀一细化了自己的问题。

它沉默了两秒：【……他们也会得到广义上的好结局。】

探员没有做出评价，他抱臂看着面前的虚空。

【好吧，为什么我没办法对你们撒谎，这不公平……】几秒后它崩溃似的说，【他们会平安地活下去，但可能会稍微为异界来客多付出一点，在面对他的时候丧失理智地倾向他……您就当他们一起谈了同一个不太好的爱人，也没那么糟糕吧？】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这个词了。”赤井秀一回答，“在我看来，还是挺糟糕的。”

 

——

 

同样的问题，江户川柯南的回答是：“所以他会捣毁组织吗？那很好啊，至少在这一点上，我需要感谢他。但是，组织捣毁与否，和我回去与否也不冲突吧。

“我本来也不是为了对抗组织才成为侦探的，我就是喜欢追着案件跑啊。只要这世上一日还有犯罪，我身为侦探就一日不会心安理得地退休。”

男孩顿了顿，不太确定地说：“……呃，他应该没做到杜绝犯罪的地步？”那也不是不好，但根据他对那位的了解来看，让对方做这种模糊又高难度的课题，很容易做出毁灭人类让世界和平的结局吧！

【……那倒没有。但是，如果您想的话，这个世界可以没有犯罪。】

侦探以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看面前的墙壁：“……那可不一样啊。”

【我不明白。】

“这个世界如果没有犯罪，那当然很好。”江户川柯南尝试解释，“但是，这又不会和我那个世界的犯罪抵消。就像我不可能因为解决了一起案子就不解决下一起、救了一个人就不救下一个……不是这样的。”

【所以您也想回去。】它总结道，不知道为什么，机械音里竟然能听出委屈语气。

侦探眨眨眼，捕捉到那个“也”字，意识到楼下的赤井秀一做出了相同的选择。这不出乎他的预料，但确实让他心里升起了一点复杂的情感：他宽慰于无论如何他总归有一位可靠有力的盟友在身边，又无法抑制地替对方因舍弃本可拥有的幸福惋惜——赤井秀一的表情管理很好，但那还不足以瞒过敏锐的侦探，就像江户川柯南本人其实也留恋着这美梦般的世界，他当然知道对方有多喜欢这里，甚至可能比他更甚。

但最终他想，好吧，当然，这就是赤井秀一。

毕竟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他和赤井秀一，没有一个是会舍弃亲友与世界自顾自逃避进桃源的家伙。

 

——

 

【所以您即使为了亲友也要回去？】楼下的它问赤井秀一，【即使您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些？】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说到这里，”它生出了两分不详预感，有时候人类的敏锐真叫它这单纯的意识烦恼，但它堵不住探员的嘴，“你是否能对此提供帮助？”

天杀的，它还真能。

【……我能。】最后它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但也只能提供一点。我只能保证您不被影响，并且有概率解除他的影响……您的同伴们的意识并没有被吞没，他们只是在沉睡，还是有概率被唤醒的。】

“谢谢，那就足够了。”

【但概率不高。】它紧接着泼冷水，语速一下快多了，【我的力量只能提供一个可能性，需要您自己去撬动，还需要对方配合挣脱。它成功率极低，远不如……】

“没关系。有可能性就可以。”

【……即使成功的希望渺茫，但只要回去您必然会被排挤、承受无端的指责、受到无谓的精神与肉体折磨？】

“……无意冒犯。”赤井秀一顿了顿，“但你应该知道吧，即使做普通FBI，也会面对这里面的许多情况。”

【如果您留在这个世界就不会。】它几乎像早有预料似的迅速接话，【在这个爱着您的世界，您能过上您本就值得拥有的幸福生活……】

“没有什么‘本就值得拥有’。”赤井秀一打断它，“没有人生来就应该享受幸福，就像没有人生来就应该忍耐苦痛。”

难道有谁生来就该在少年时挨犯罪分子一棍隐姓埋名、生来就该丧失自己敬仰的父亲吗？没有这种道理。命运从不顾忌“应该”，它的降临永远强硬不容置疑，而人只能应对。

工藤新一选择的应对方式是留在危险的地方，极尽所能地追逐地下世界的庞然大物；赤井秀一选择的应对方法是把自己活成一颗子弹，投身黑夜与罪恶相伴。仅此而已。

去过更平凡幸福的生活，这样的选择赤井秀一一直有，那光明的彼岸一直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从不向他隐没那只渡船，但此前的十几年人生里赤井秀一从不曾向那个方向迈步，他也不会在今日忽然改变主意转向。

 

——

 

楼上的侦探也坚定地表达了回去的意愿。

【我还是不明白。】它的机械音里听不出困惑语气，但离奇地让人听出了两分委屈，【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希望您快乐。】

“我知道，对此我十分感激，在这里的日子的确很开心。”男孩回答，“但还是请送我回去吧。那更使我快乐。”

【我不觉得呆在那里会快乐。】它极其人性化地叹了口气：【……好吧。我会送您回去的。】

“谢谢。”江户川柯南再一次说。

【我还有一些多余的力量。】它说，【虽然不能帮你直接让您的原世界恢复正常，但它能保证您不被影响，并且有概率唤醒你的同伴的意识。】

男孩那双蓝眼睛惊诧地睁大：“真的吗……谢谢你！没关系，有概率就足够了！”

他像被这惊喜抑制了语言能力，一时组织不出更复杂的话，但纯然的快乐无法遮掩地自他面上流露，那比它把对方拽入这个世界以来看到的一切笑容都更真挚，已经足够让它意识到这件事对对方的重要性。

好吧，它想，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因为这事儿高兴成这样……但是无所谓了。

【在那之前，您要和这个世界的人道别吗？】发动传送前它还是忍不住问。【父母，毛利小姐什么的。我的力量只是提供一个不算大的可能性，您也有概率一辈子都无法让他们恢复正常。】

江户川柯南的表情微微改变了一下。然后他轻轻攥拳：“……不，不必了。”

他说得轻而缓，但语气斩钉截铁：“我会在真实的世界和他们问好的。”

【……好吧，尊重您的意愿。那么，再见了。】它咽下那句委屈的“这里怎么不算真实的世界”发动传送，侦探再次郑重其事地向它道谢。

【不客气。】于是它的心情又转好了一点，【祝您好运。】

 

——

 

从平行世界回来的动静比过去大一点，但也没大多少。几乎是眼一闭一睁就到了，面前还是原来的摆设。但江户川柯南随即意识到光线改变了：乌托邦的世界晴空万里，但这里正在下雨。

听起来像很烂俗的环境烘托，不过说实话，侦探心里并没有什么这种氛围里该有的忧郁感。与那相反，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笃定与充满希望，就像已经能隔着那层阴云看到米花常有的澄澈蓝天。

他试探着叫了一声：“世界意识？你还在吗？”

没人应答。

于是他推门而出，一路小跑到客厅。这里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里只能看到一道人影伫立其中。

“……赤井先生？”他顿足原地轻轻唤道，语气略有犹疑，但随即坚定起来，“赤井先生！”

一道闪电辟下，白光中他看到那双熟悉的墨绿色眼瞳。

探员低头对他微笑，神色平和一如既往。

summary是一句写的时候蹿进脑子里，觉得太酸了没有写进正文，但还是想给大家看看的话。正好我知道我写得很烂，就把这玩意拿出来放前面糊弄人了，虽然读起来既酸且羞耻（乐）

“我不需要被这个世界爱着。我可以去爱它。”

我可以去爱它，不管它爱我还是恨我、不管它会不会回应我的爱。

以我拙见，这也许算是工藤赤井和一些柯同主角的区别吧。

——但确实没有针对谁，完全是凭借记忆写的，就记得一点怨念了。

所以还是凭感觉打的tag，要是不妥说一句我删。

 

虽然确实掺杂了一点真假之辩，不过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的话，这倒也不是什么重要部分。就像“它”说的，大家都是平行世界，其实并没有那么鲜明的真假之分，赤新选择回去，一个是因为那是他们的原世界，另一个也是因为那个世界确实需要他们去救去保护，而这个不需要。

我是说，即使他们真的生于这个乌托邦世界，如果哪天忽然听说平行世界的自己被迫害（或者不存在自己这号人）、亲友丧失自我意志、社会案件频发，他们大约也还是会过去的。那无关出身，无关世界，仅仅由于他们是这样的人罢了。他们总会为此伸出援手，所以他们才成为他们，才成为即使世界扭曲至此也从不偏移轨道、在这灰暗天地熠熠生辉的银色子弹。

另一个想说的点是，好像会看到一些柯同在结局铲除酒厂后就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仿佛全天下的犯罪分子就酒厂一家似的。虽然能理解那是为了营造结局氛围，但既然说到这了还是想略微写一点。事实是，无论侦探还是FBI都不可能一生只遇到这么点危险，酒厂也许是他们波澜壮阔的人生里比较浓墨重彩的一笔，但不一定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更不会是最后一笔。就像工藤不会因为肩负打击酒厂这个艰巨任务就不去解决生活里的日常案件，执行正义的生涯是不会结束的……更不会因为案件太多了就不想管猫在旁边摸鱼（悲）正义这种事可不是指标啊，救了十个人就功德圆满此后可以心安理得地对一切漠视不管，不是这样的。当然不管怎么说救了十个人也的确是功德，有瑕疵的正义终究是正义，但夸赞自家视情况救人的OC比正儿八经永远会拼尽全力去救一切能救的人的角色正义，那就有点过了吧【大悲】

组织毁灭之后太阳照常升起，犯罪照常进行，打击犯罪任务照常开展，正经搞刑侦的家伙过的就是这么个仿佛永无止境的生活，打怪兽一样朝着那悬于天边的辉光前进。从前如此，此后依然，直至其无法再行走的尽头。

想尝试双视角叙事，但最后搞得很乱呃呜，可能跳着两个视角分开读会好一点……天啊，救救我这个绝望的文盲吧（）

彩蛋是赤井秀一回去后的一小段后续+又臭又长的它的碎碎念，共计1K8。